在输给奥列克桑德尔·乌西克之后，丹尼尔·杜布瓦又换了教练。这次，他和唐·查尔斯彻底分手，转投东伦敦的托尼·西姆斯。拳馆外的风还是老味道，汗味混着轮胎胶味，但杜布瓦知道，自己又得重新适应一套新口令、新节奏甚至学习新的技术。

八年间，这是他的第四任主教练。从鲍尔斯、麦圭根、查尔斯，到现在的西姆斯，换教练的速度比换拳套还勤。有人说是杜布瓦“难伺候”，也有人替他辩解：重量级的水太深，拳手只能在不断试错里找方向。

唐·查尔斯是2023年乌西克大战前被请来的。那场比赛，杜布瓦被第五回合的左钩拳终结，却没人责怪他——赔率在那摆着。师徒俩随后把训练基地挪到埃塞克斯的仓库，白天打沙袋，晚上看录像，三个月里只干一件事：把信心拼回来。结果也算争气：贾雷尔·米勒、菲利普·赫尔戈维奇、安东尼·约书亚，三场硬仗啃了下来；尤其今年九月在温布利五回合击倒约书亚，让他第一次把IBF世界拳王金腰带真正系在自己腰间。

可胜利当晚，后台却传出“家族聚会开到凌晨”的小道消息。杜布瓦没回应，只把耳机塞进耳朵，隔绝了所有提问。随后与乌西克的二番战，他仍旧是弱势方，第五回合被TKO后，质疑声铺天盖地：训练量不足？战术保守？还是团队氛围本身出了裂缝？查尔斯没公开指责谁，只在镜头前淡淡一句：“拳手的路，终究自己走。”

托尼·西姆斯接手后，第一个动作不是改技术，而是让杜布瓦把闹钟提前一小时。六点整，天还没亮，拳馆外的路灯像一排昏黄的计时器，杜布瓦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西姆斯说：“先把心收回来，再谈拳。”当年他把安东尼·约书亚带到IBF王位，如今又刚把“海盗”约翰尼·费舍尔从马克·蒂布斯手里接过来。经验摆在那儿，可西姆斯也清楚：杜布瓦不是约书亚，他更沉默，更依赖本能，也更经不起再一次动荡。

拳馆墙上还留着查尔斯时期的旧海报：乌西克的侧脸被红笔画了个叉。杜布瓦盯着看了几秒，撕下海报，折成方块塞进裤兜。没人知道那纸团最后去了哪儿，就像没人能保证，这一次的师徒组合能走多远。

在重量级的竞技领域，并无永恒的王者，唯有不断自我修缮、砥砺前行之人。值得庆幸的是，如今两度荣膺世界拳王金腰带的杜布瓦，年仅27岁，正处于风华正茂、潜力无限的阶段。

此刻，西姆斯身旁的计时器滴答作响，似在无情地记录着时光的流转；那一旁的沙袋悠悠摇晃，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与即将到来的未知。新故事的第一章，便从那一声沉闷却又饱含力量的击打中，缓缓拉开了帷幕。